紅檸檬 花宵 道中

夜幕低垂，荀練一身寬鬆白衣回房，打開房門只見趙雲微笑相迎，桌上擺滿了菜餚以及趙雲吩咐下人為荀練燉熬的肉湯。

「恭喜你啊，給我製造了一個大驚喜。」荀練說話酸溜溜地。

「人都有另一面。」趙雲微笑拍拍他身旁的暖席，「妳害怕嗎？」

荀練走過去，趙雲伸手溫柔攙扶，荀練坐下之後，搖頭道：「要怕什麼？」

趙雲將暖湯舀進荀練的碗裡，細心替荀練夾菜，荀練輕輕地握住趙雲的手，說道：「子龍，你真的打算跟蓉公主正面廝殺嗎？你記得我們剛來到江東時，我替蓉公主把了一脈，然後發現她的脈象紊亂，裡面至少有三股氣息流動吧？」

「妳是說她內力強大？」趙雲笑笑，「這個我早知道了。」

「超乎你想像的強大，子龍。」荀練這回真的急了，「你那天也提了她的刀，根本提不動，不是嗎？事實上，我那天把了她的脈，她也竭盡所能地在壓抑她的脈搏了，否則以我這個不會運行內力的人，把了她的脈，別說把不住了，只怕整個人要被她內力所傷。」

趙雲笑而不答，只是繼續為荀練配菜。

「子龍，打曹操的時候，我在祭風壇上，瞧她輕鬆踏上所有祭風壇上我跟諸葛亮佈下的機關，然後把暗器一一擊落，後來她一人單挑諸葛亮和夏侯夫人許潮生，還游刃有餘地去觀望遠處周瑜的安危。」

趙雲這回嘆了口氣，問道：「小練，我在妳心中不強嗎？」

「強，只是在那個不要命的紅衣女人面前，誰都要落了個下風。」荀練老實說道。

「我這輩子沒嘗過不要命的打法，但是那日舉起弓箭射向周都督之時，心中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只想取了周瑜性命，無奈周瑜的武功之好，沒能讓他即時殞命。」趙雲面不改色地說道。

「如果他當下殞命，那支曹軍是不是就要滅了？」荀練抬頭問趙雲，此時的趙雲陌生得很，不像是她以前認識的那一個大男孩，像是一個男人般，巍巍聳立地在她面前替她擋風阻雨，「他當下殞命，蓉公主就殺過去了。」

「小練，為了妳還有腹中胎兒，我總覺得，我也會這麼辦的。」

不要命地與全天下為敵。

趙雲沒有說出，很久很久之前，在長坂坡之役，他也是這樣子，忘記自己的存在，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找到荀練，砍殺了所有經過的士兵，放走潮生也只是為了問出荀練的下落，以及不殺女人的原則。

但是現在面對的是威脅性極大的張蓉，荀練又有身孕又有蝕心蠱，管他什麼女人不女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趙雲小心翼翼地問，鼓足了勇氣，「妳…怕不怕我？」

荀練突然笑了，撲進趙雲懷裡，蹭著趙雲的胸膛，趙雲的胸膛又暖又堅硬，「不，我好開心，我沒見過的子龍，這是真實的你，也讓我知曉了。」

趙雲微微一笑，回摟住荀練，輕聲道：「要開戰了，只盼母子均安。」

荀練輕聲糾正：「是一家三口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