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檸檬 花宵 道中

荀練回到房裡的時候，趙雲已經端坐在裡面看書。

燭火下的趙雲，氣定神閒地捧著書，手上拳頭一張一握地在鍛練指力，聽見荀練進門的聲音，淡淡地說：「吵架的時候妳就淨往孔明先生那兒吐苦水去。我聽說妳離開之後，也只跟孔明先生寫信。」

荀練挑挑眉，問道：「吃醋了？」

「啪」地一聲，趙雲把書卷往案上一丟，看著荀練道：「沒。我不會吃孔明先生的醋，他心上又不是妳。」

荀練扯扯嘴笑了。想到今日跟諸葛亮說的那些話，看著眼前自始至終如一的男人。

這個男人曾經破了夏侯惇的大軍，實現了她混進來的計倆；

這個男人的父親曾經是自己的恩師，小時候老是聽席惡談論著他；

這個男人曾經在長坂坡上救了她，她抱著阿斗就快要喪失求生意志的時候，他背著光的臉好像寫著「謝天謝地還來得及」似的，要她放心睡去；

這個男人吃了虧從來不討債，不是軟柿子被挑著吃，而是根本就不在乎；這個男人曾經跟她曖昧不明地生活在一起，兩個人依偎著、親吻著、愛撫著對方；

這個男人最後被她愛上，她扎昏了這個男人，在他沒有意識的情形下用觀音坐蓮的方式破了自己的還有這個男人的身子。

『我是自私，不甘願就這麼死了，然後讓子龍扶了別的女人當正妻。』

『所以妳根本就是那無謂的自尊心作祟，與其讓子龍在妳死後娶了別人做正妻，不如自己活著時幫子龍找一個大的。』

她今晚就這麼輕易地在諸葛亮面前說了實話，諸葛亮替她把話補充完了。面對毫無關係的第三者，可以這麼容易脫口而出的真心話，為什麼無論如何在子龍面前就是說不出口呢？

「不用吃醋……我心上也不是他。」荀練把頭撇過，收拾了一下房裡的東西，裝得從容。

趙雲聽到荀練這麼說，一怔，不知道為什麼心臟越跳越快。他知道答案，但是今早聽到荀練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嫁給他當正妻的那席話，還是大受打擊。

荀練聽著趙雲沉默，嘆了一口氣，從榻下搜出了一壺酒，斟了一碗喝下去。

「咦，妳不是不飲酒？」趙雲問。

下一刻，荀練攀到趙雲身邊，輕輕將趙雲的臉捧住，扳了過來，小嘴用力地吻上，將酒哺入趙雲口中。

酒水方入口，趙雲嗅得荀練身上的令君香還有醇酒的香氣，他倒抽一口氣，擁住荀練。

酒就這麼一小口，荀練把酒渡入趙雲口中之後，也沒有退開。趙雲迅速地將酒喝下去，兩人唇舌就這麼在口中相互挑逗著，繾綣纏綿，吻得濃情密意。

「吶，子龍，娶了我跟沒娶沒什麼兩樣，在蝕心蠱解了之前，我不能替你做太多。」燭火因為趙雲散發出的動情氣場而搖曳著，忽明忽滅，荀練在這光下看著趙雲的臉，「我真的想嫁給你當正妻，但是我卻不敢。」

趙雲一聽，緊緊將荀練擁入懷中，輕聲說道：「別管什麼正妻側室。」

荀練掙脫趙雲的懷抱，說道：「那麼子龍，剛才那口酒，我們就當是合卺酒交杯喝了，我這下算是真正嫁給你了。什麼明媒正娶進門的，之後再說。今晚便是洞房花燭。」

趙雲聽著，紅著臉笑了，說道：「我以為洞房花燭早過了。」說著輕輕撫著荀練的小腹，那裡面有屬於他的孩子。

荀練笑意淡淡淺淺，卻是雙眸溫柔，看著趙雲說道：「洞房花燭夜你不省人事就不算數，我們今晚當作剩下半個洞房花燭。」

就在趙雲疑惑之時，荀練不知道何時已經撩開他的袍子，解開了他的褲頭，跪在榻上，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