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檸檬 花宵 道中

『他被裝成一具屍體回到桂陽來，總該有知道的權利吧！』

此話一出，趙雲再也笑不出來。

名義上是夫妻實質上也是夫妻的兩人就這麼對坐著相望沉默，荀練有時候心虛眼神飄忽，趙雲卻死死地盯著荀練。

「為什麼要逃？」趙雲問。

「因為……不想添麻煩。」荀練小小聲地回答，趙雲現在開始算總帳了。

「逃跑更麻煩，這樣我還得到處找妳。」趙雲的聲音無悲無喜，冷靜得令人害怕。

「這個……你就不要找，我會活得好好的，然然然然然然後把孩、孩子……生下來，這個、母子均安，然後回來找你的。」向來辯才無礙的荀練至此已經結巴說不出什麼東西來。

「我不懂妳為什麼要自己撐下來！」趙雲終於忍不住激動了起來，「我可以保護妳！」

「如果蝕心蠱解不了，你要怎麼辦！？跟著我去死嗎？還是伴著內疚活一輩子！？」荀練也火氣上來。

「妳既然不確定是不是有方法可以解，那就別亂來！我根本就不敢去想妳萬一死了我該怎麼辦，我想到的就只有我死了之後，妳該怎麼辦。」趙雲嘆氣。

「……我們不要翻舊帳。」荀練實在是說不過趙雲，而且也毫無立場說，只好低頭吶吶地躲了這個話題。

「那我們談談屍體。」趙雲冷笑一聲，「我千里迢迢回常山找妳，一路上遭到曹軍追殺，踏屍無數之後找到了妳，來個喜相逢，後來又再度失去意識，回來之後跟妳逃跑那晚一樣情形，是為什麼？」

荀練撇頭不去看趙雲的臉，說道：「就是不想惹事，才這樣辦。」

「這樣是哪樣？」

「就……就比較便宜行事的法子。」荀練這時候又再度心虛了。諸葛亮為什麼不來救她一下。

「詳細點。」趙雲冷冷地說。

「我憑什麼跟你詳細說！」聽起來好像真的沒什麼好憑的，但是這句話說的聲音之小，連趙雲都忍俊不住偷偷地在旁邊硬是扯住自己的嘴角。

荀練心虛的樣子真可愛。

趙雲看著，站起身來，走到荀練身邊，執起荀練的手，指指荀練說道：「就憑大家還是覺得妳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如果不是未過門的妻子，妳父親荀彧名震天下，江東懼怕他萬分，主公和孔明先生也畏他若蛇蠍，妳要怎樣待在這個地方？當然只有成為我妻子的一途。」

「我也可以嫁別人。」

趙雲噗哧一笑，定睛看著荀練，說道：「妳不會。」

荀練有點被惹毛，但是自己理虧，發作不起。

「嫁誰？主公？關將軍？張將軍？」趙雲笑得戲謔，「還是孔明先生？」

「誰嫁那老狐狸。」聽到諸葛亮，荀練冷哼一聲，還沒把諸葛亮洩密的事情算清楚，諸葛亮欠她三十大板。

「小練。」

「嗯。」

「不要再讓我擔心了，今後我們有困難一起面對。我們這幾日就成親，好嗎？」趙雲說得誠懇。

「好。」荀練答得乖巧。

「小練，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

「那個趙範的寡嫂……啊，是，你拒絕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娶她為正室，搞不好可以同一天迎娶。」荀練沉吟，被趙雲握住的手卻緊了一下。

「妳在說什麼？娶她做正室？我從來沒想過娶別人。」

「你才是，在說什麼？我從來沒想過當你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