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檸檬 花宵 道中

荀練與諸葛亮站在祭壇上，兩人一黑一白，凜凜而立，皆是笑容滿面，自信過人。

曹操的八十萬大軍用鎖鏈串成一團，北方軍不善水戰，這樣子是最適當的了。

「我說，妳也不用太擔心了吧？」諸葛亮搖搖扇子，對荀練笑，「妳看曹操那些船，這種笨方法，還有這幾日的天象，這回的軍師肯定不是妳父親。」

荀練苦笑道：「希望我父親平安無事地待在一個不會被戰事捲進去的地方。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他還得收拾殘局。」

諸葛亮挑眉問道：「妳這幾天為什麼突然大力協助我們？原本不是都抱持觀察態度的嗎？」

荀練聳聳肩笑道：「因為我這邊已經處理好了，該保護的都保護好了，可以全力協助你們了。」

「是子龍吧？」諸葛亮是聰明人，「應該是保好了他，讓妳今日放手一搏。」

荀練對諸葛亮微笑說：「對，子龍保護好了，但是我還是要防。曹操已故的天才軍師郭嘉死前佈下的局，我得去解開它，否則我和子龍、甚至是整個劉氏麾下都難逃敗亡命運。」

諸葛亮似笑非笑地看著荀練，問道：「我跟那個郭嘉，誰聰明呢？」

荀練亦報以複雜的笑容答道：「差不多吧。你死前也會佈局嗎？」郭嘉死前就是不斷地設下謎題給她啊。

諸葛亮說道：「如果死前局真的佈得夠好的話，今日曹操就不會出兵。」

荀練不以為然地看他一眼，冷聲道：「你不了解曹操的個性。」

諸葛亮也不生氣，戲謔笑道：「怎樣？還心繫曹家嗎？還是心繫郭嘉？」

荀練勃然大怒，拍案吼道：「並沒有！他是我的長輩！！！他腦袋好得很！！！」

諸葛亮也不駁斥她，只是走到她身側，拍拍她的肩膀道：「他腦袋當然很好，即便死後也有辦法阻止曹操出兵。只是妳不願意承認郭奉孝為了讓妳在這裡有安身立命之處，所以放了點水罷了。我想曹操對於郭嘉來說，是比什麼都重要的人。但是妳可能還比曹操更重要。」

荀練被諸葛亮一說，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諸葛亮給她最後一擊：「妳的父親跟郭嘉一樣，都反對曹操出兵，除了是時候不對之外，最多弄個出征未果的下場。然而今日貿然率軍打不擅長的水仗，面對的又是江東周公瑾，妳父親跟郭嘉難道會袖手旁觀嗎？

荀練姑娘妳年紀小，過往妳身邊的人，比妳想像中的更重視妳。

今日赤壁一戰，是為了妳才打的，否則早叫荀彧和郭嘉阻止了。」

荀練覺得最近淚腺特別脆弱，當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含糊說道：「我果真……還是太嫩了。」說完整個人抱膝蹲著，將頭埋在膝蓋裡。

諸葛亮摸摸荀練的長髮，說道：「起風了。」

荀練的聲音悶悶地道：「嗯，都燒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