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檸檬 花宵 道中

「周瑜好看嗎？」荀練在跟著趙雲離開周府的時候，轉頭問道。

「好看啊。瞧妳一直彈錯，是看傻了呢，還是想讓他轉頭看妳呢？」

「咦？你不懂音律，聽得出我彈錯啊？」荀練笑問。

趙雲皺眉道：「人家說曲有誤，周郎顧，是說一點點沒有任何人會發現的小錯誤，他都會知曉，才會回頭。妳那個根本是故意亂撥一把，我這個門外漢也聽得出來啊。」

「對嘛！看他脖子痠不痠！」荀練噘嘴道，「而且你不覺得人家彈錯音，回頭事件很不禮貌的事嗎？」

「妳才不禮貌吧？」趙雲失笑道，「妳今天到底是去幹嘛的？亂場子？」

荀練笑道：「知我者子龍也。我就是非報孔明先生一仇不可，隨隨便便沒有交代事項，就把我迷昏四天帶來江東，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來江東做什麼。」

趙雲大笑。

荀練斂起笑容，佯怒道：「笑什麼，你也是共犯啊！」

趙雲正色道：「很合理啊。我是保護孔明先生而來，妳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自然是跟著我一起跑遍大江南北。」

荀練笑笑，聳聳肩道：「孔明先生這回根本就是篤定了江東會跟主公合作，還在那邊裝模作樣。周瑜那個協商的樣子，只怕也只是做給反戰的張昭看的，那兩人一搭一唱，還挺有模有樣。」

趙雲笑道：「小練，妳真聰明。」

荀練一怔，淡淡說道：「你以後還是叫我小練吧，聽起來順耳。荀小邪是師父叫的，你叫起來我覺得怪彆扭的。叫掌門我也覺得不習慣。」

「是、是。」趙雲低眉微笑。

「而且我想，孔明先生這陣子一達成協議，就怕要開戰了，你練兵加緊練些。」荀練看著遠方，露出一抹自信微笑，「孔明先生知道我的真實身分，所以才帶上我的，為的就是談妥之後立刻著手準備戰事，曹操那邊的陣法除了荀彧之外，還有賈詡一干將領。包括他底下武將行動模式，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孔明先生帶我來這裡，多半就是要我這個叛曹之人去幫周瑜練兵。」

趙雲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孔明先生知道妳的真實身分？何時知曉的？」

荀練不悅道：「我哪知道，我還沒想通他知道的原因。」諸葛亮太聰明，聰明的過分，搞不好比郭嘉腦袋更好。

「那妳要何時表態？承認妳的真實身分？」趙雲傻傻地問。

荀練笑而不答，只說：「其實周瑜也不用我替他想陣法，曹操的軍隊全部都是北方軍，這邊地利人和，周瑜水戰可是一等一地強悍，只怕曹操的軍士到這裡來，全都要水土不服，垮成一團。」

趙雲擊掌大喜：「甚是！」轉念一想，「但是他們資源豐富，船隻個個設計精良，人數是我們的好幾十倍。」

荀練沉吟道：「所以這才是難搞的地方。然而，我反而不會操心，當年荀彧和郭嘉極力反對曹操將勢力伸往江東，然而曹操野心大又自負，遲早是要迎來這一天的。郭嘉一定料到了，我還在想他把錦囊擱在誰那裡了。」

趙雲默然，對於這樣子的計謀戰略，他是略懂卻不擅長。

只聽得荀練喃喃自語道：「北方人不耐南方燠熱，只希望父親不要跟著來就好了。」

趙雲聽得荀練說話，靜靜地將牽著荀練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雖然荀練自從背叛之後，總是改口直呼荀彧的名，然而還是會偶爾說出父親二字。

他以前其實也常常想要叫席惡師父一聲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