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檸檬 花宵 道中

甘寧氣喘吁吁地從蓉姬背上滑下，一屁股坐回床榻，累得閉上眼睛。蓉姬轉過身來，感覺腳趾有點發麻，忽然驚覺這個甘寧帶給她的快感倒是挺不賴的。

她做在甘寧的身邊，伸手過去撫著甘寧的額頭，說道：「歇息一會兒吧，我今夜還有事。」

甘寧一驚，翻過身來問道：「去哪？」

蓉姬笑而不答。

甘寧縱使再傻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一把捉住她，說道：「就說是我硬留妳下來的。」

蓉姬輕吻甘寧的額頭：「沒事，你睡醒了，我還是會在你身邊。」

在甘寧沉睡後，蓉姬替他覆上被子，但是手還是牢牢被甘寧抓在掌心，她皺了皺眉，點了甘寧的手腕穴道，讓甘寧的手指鬆開，她站起身來轉轉手腕，將衣服穿好，抓起放在身旁的布巾擦了擦下身，撕下乾淨的一角塞在裡面。

她整裝完畢後，悄聲出了甘寧的房間，快步向前，在自家院子裡拐了幾個彎，到了一座忒安靜的宅院，裡頭的一間房亮著微微的燭光，她的眼眸黯淡了下來，吞了吞口水，向前走去。

「回來了？」裡頭的人在她還沒推開門前，就開口問道。

「嗯，畢竟是分內之事。」她的聲音很淡。

「我以為妳今晚會留在那邊。」

蓉姬推門：「不會，畢竟父親要我服侍的人是你，諸葛孔明。」

「妳竟然沒有選擇站在周都督與孫大人那兒，還是聽從妳父親的話。」孔明現在盤腿坐著挺直，手上執筆抄著竹簡，上頭的筆墨字跡瀟灑飛揚，他一頭長髮柔柔順順地披散，五官在燭火照映下顯得特別秀氣，但是眼神極富侵略性，「妳父親今天那樣羞辱妳，連帶著汙衊孫大人與我。」

張昭今日的行為不外乎對外宣示，江東最強的殺將人人畏懼，但是還是他掌心的一顆棋子，要送進孫權的房裡，孫權也不得拒絕，更在眾人面前羞辱劉備的使者。

「我父親很強大。」蓉姬微微一笑，笑得很不真誠，「他知道你拒絕不了我，也無法拒絕我。你雖然說要殺我，但是你殺不了我，只得接近我，與我攀好關係，為了牽制住我，你也會受到我父親的牽制。所以你現下根本就解決不了我，你也知道殺不了我，江東就勢必會與曹操開戰，劉備不早些選邊站，到時候任何一個勝方都會接著進掠劉備。

你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你只能選擇我。」

「說得很好。」孔明擱下筆，抬頭正視她，「妳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妳只能選擇我，因為周瑜與張昭對立，張昭再不拉攏些外力，到時候鐵定會被逐漸壯大的周瑜一黨給幹掉。看來我們非選擇對方不可。」

「交換條件。」蓉姬在孔明面前坐下，「當然是我父親提出的。你要得到我可以，但是你得在擊退曹操之後，幫著我殺掉周瑜。我本人不能夠光明正大地動手，但是你可以。」

孔明說道：「我這邊的條件是，在我們聯手擊退曹操，我殺掉周瑜的那一刻，我要妳自殺。」他說得淡如清風，與那日溫柔地替她披上外裳的表情一模一樣，萬年不變的從容與距離感。